这是我预科期间的一门1学分课程,大概是着重于专业选择和人生规划性质的.这篇文章当时也只是为了交结课作业,虽然这篇文章的内容明显偏离了老师和官僚期望看到的内容(以至于取得了一个很低的gpa),但是我还是决定“我笔写我心”.现在正好是我写这篇文章两年后(参见结尾),起码迄今为止我不认为我的选择和当时的想法是错误的.剩下的就留给时间来叙说吧.

老实说,《科学问道》这门课程并没有让我留下太多印象,现在留下清晰记忆的课也不过三四节。

其中一节是第一节《科学问道》,由于这节课在周三上午,正好在下午的生物期末考试之前——而那节课的主讲刘峰教授一直在强调“不要复习”“听课”“不要讲话”,使坐在教室靠后的我诚惶诚恐,大气也不敢出。而我依稀记得的是,在那节课上刘峰老师拿出了一张纸,开始统计学生们将来的职业选择是更倾向于爱好还是更倾向于金钱;我当时根据某些理由认为这是某个有着一定导向性的问题,结果果不其然——在之后的一页幻灯片中,刘教授就放出了某个国外名校(应该是哈佛)对于这一问题的研究,而研究结果在我眼中甚至显得有些讽刺:选择为爱好而工作的人中出的百万富翁要远比选择金钱的人中出的多得多。当然,我在这里并非是要阐述一个近似于“爱好与金钱互斥”一类的论点,而仅仅想说选择爱好的人最终成了百万富翁,其中肯定与他的爱好本身具有的赚取钱财的性质有着密切联系——如果一个人爱好基础科学,哪怕是在有着奖励性质的国家特殊津贴的中国,我想也很难变成百万富翁吧。因此那些选择爱好而成为百万富翁者,必然是其有着赚钱的动力,喜爱其从事的行业;而单为了赚钱而赚钱者,自然不如“爱好赚钱者”来的优秀。这是第一节课。

另外一节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课程可能是那位兼修生物与信息技术的先生带来的,尽管我已经忘掉了他姓甚名谁。他能够在我模糊的记忆中占据一席之地的唯一理由就是他的研究方向是我曾经设想过并期望自己有这一能力去参与的。用一句不那么唯物的话来讲,他所做的是“上帝的工作”。虽然最近普罗大众或许会因为贺建奎所做的轰动性质的人体实验而对基因编辑敬而远之,但我个人认为这是在学科交叉的大背景之下生物学发展的必然趋势。或者换言之,他讲的句句入理声声中听,要是我再有一点信息学的天赋我就会被他说动义无反顾地将生化实验班报作第一志愿了。但是包括这节课在内的大多数学科宣讲课程之于我实际上并没有太大意义,要说唯二的价值,一是在于让我自己再度认清了自己对哪些学科毫无兴趣,一是在于让我重又意识到了自己的天赋是存在极限而不可为后天所易的。这是第二节课。

以及象征着整个《科学问道》结束的最后一节课,也就是被广泛认为的干货最多的一节课。实验班的宣讲意味着课程的结束,也一定程度上对我,一个到现在为止仍然看不见自未来照来的光的学生达成了类似“逼宫”的效果:它逼着我不得不去思考并做出选择——哪怕这一选择极难达成。实验班的宣讲中,我再一次认识到了我对工科专业完全不感兴趣这一事实,任由钱班负责人在讲台前吹得天花乱坠,不论是美好前景也好还是国家大义也好都对我毫无吸引力——虽说哪怕有吸引力,钱班也并非我辈高攀的起的选择;反倒是在他之后宣讲的医科实验班,接过了钱班负责人的话头,精妙的借力手法似乎是让先前的宣讲为其所用,不得不让台下观者赞叹妙绝——但也仅限于惊叹而已了。

或许我在某种程度上是个理想主义者,迄今为止我所有对于专业的考量全部来源于兴趣而非是其前景或是日后就业问题。在朱旭老师上台宣讲后,他所讲的数试的各类优渥条件于我而言我毫无心动之感,出国访学或对于我而言并没有实质性的吸引力;同样地,我清晰地认知了以我现在的水准考入数试的可能几乎不存在;但即便在如此条件之下,我想,在志愿填报表上我仍愿意把我的第一志愿交给我那一厢情愿的爱好,而非是所谓的或许听起来老气横秋的“向现实妥协”。

因此实验班宣讲对于我而言,起到的实际意义微乎其微——最多就是坚定了我的某些可能并不理性的想法。而这一点或许会让我在人生的歧路上愈行逾远,或许在可预期的未来数十年后,我将为了在这里打下这几行字的年少心气的自我而懊悔,怨恨自己当初为什么不更为实际;可是未来的事情谁又能知道呢?这是第三堂课。

《科学问道》几乎完全没能影响我对于目标专业的选择,在第九周之前我的想法如何,在第十二周之后我的想法亦如何,最多就是在看了数学试验班的排课以及淘汰制之后开始杞人忧天万一自己考入却跟不上该怎么办;我所感兴趣的专业一是数学一是社会学,一个选择可能我甚至连尝试的机会都没有,或许会因为低于平均水准的英语数学期末成绩而理所当然地无法面试;而另一个选择或许是由于本质理工院校的综合性大学认为这一专业实力或是意义都极为有限甚至,而没有任何宣讲的必要——不过似乎是从去年开始少年班学生才有了选择人文专业的机会,而且似乎也只去了一个人;因此也无怪不受重视了——因此这门课对于我个人而言可以说是几乎没有起到作用;而至于所谓意见与建议,我除了抱怨几句我喜欢的专业并没有被全部宣讲之外,其他内容一概说不出来——毕竟我总不可能去说试验班标准太高,应当降低门槛一类的话吧。

在进入少年班的两年前我是无论如何都无法预料到我现在所感兴趣的居然是数学与社会学,而非是理化生其中任何一科。青少年的心智成长远非“苟日新,日日新”可概括——基于同样的理由,我完全不敢对两年后的自己做出任何预测。或许数年后的我在某天整理电脑文件时把这一篇文章翻出来重读一遍时,会对现在轻率的自己极尽讥讽之能事——就像现在的我嘲笑两年前的我一样。可是任何人都无法知晓未来的绘景,因此我或许做出了我现在所能作出的最优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