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而言之就是我不知道我还能在学术路上走多久了,虽然我其实一直不知道这一点并且长期做鸵鸟,但是近来看到和经历的一些事情让我对我的前程只有更多的担忧.

我自认为是先天不足后天也不够努力的人吧,起步足够晚也从未自命为天之骄子,原先大一跟王卫聊的时候跟他说的是“想读完PhD找个有一部分正经学生的地方教书”,当时还觉得是一个很容易达成的目标就是了.然而教职内卷绝非一日之功.蓝白色粪坑某刘姓fdu+UPenn出身的微分几何大V提到过他“面试汕头大学的讲师,被刷了”,然后他“现在在百京大学当postdoc”,我想UPenn虽然不是什么top校但是大概会好过我能申上的graduate school吧.之前跟冯俊聊的时候提到该大V,冯说“那人我知道,不是说研究生的时候就想quit了么?”我说现在田刚不是在带他么,冯说“那换谁带都一样的,田刚又不会把paper写好了给你加个通讯作者,有没有idea是自己的事,没有idea迟早要quit.”spark这种东西感觉是非常illusive的,虽然我还没有被训练过提出问题或解决问题的能力,我想大多数会在将来跟我抢坑的人的情况也不会比我好到哪里去,但是就现在的迹象而言,我是毫无任何创造性思考能力的,我现在能做的无非是顺着前人留下的路标再把老路走一遍.我不知道潘翔宇看东西的时候会不会有自己额外的想法,不过我感觉大概是没有的.

以及最近复旦大学杀人案让我短时间内摄入了大量焦虑文字,这也是导致我写下这篇文章的直接原因之一.当然我也不是说我想进复旦,这种学校的faculty并不是想想就行的事情,我自知不是我能卷的坑.

还有一个直接原因是昨天晚上的拓扑考试,这考试太致命了,我当然不至于因为这一次考试怀疑我的学习能力,至少是“学习交大本科正经课程的能力”,我知道这不是我的能力问题,无非就是跟大一考解析几何记不得二次曲面名字一样的锅:分不清闭曲面的名字,这不是shadow dies twice么,简直你妈的完全复刻惨案.我不觉得那是一张困难的试卷,但是我还是只能说我拿不到一个让我自己哪怕感到有半点合理性的成绩.我当然不至于因为这次考试就开始对拓扑产生畏惧或者厌恶,也不可能因为它改变自己的兴趣,虽然我也并不是一个拓扑学的狂热爱好者,我的兴趣在使用了更多(硬,或者软)分析手段的几何学上,或者说有几何背景的分析学上.我并不知道这二者何者在我心中占据更主导的地位,但至少我感兴趣的对象不是拓扑学本身.总而言之我只觉得悔恨与痛苦,我的逻辑思维告诉我gpa不问出身,无非是一门3学分课寄了,但我还是被苦涩的情感直接冲垮,我想这成了压倒鸭子的最后一根羽毛,我明知至少这不全是我的错,但我仍然感到痛苦并且对未来添上了非理性的担忧.

于是我认真考虑转业,或者说为自己留一条恰当的后路.我想我愿意做学术无非是为了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这一人生价值是以某种duet的形式呈现:其一也是最主要的因素是取得审美上的舒适,其二是实现经济与人身的一定自由.但现在看来后者十有十一对于一个过河卒而言是过于奢侈而难以取得的:我并不觉得我能够做出实际上足够大的对于学科的贡献,我更期望的是找一个安逸的位置做一个欣赏者.那也许我更应该出于最优化决策上的考虑放弃puremaths去从事更应用的内容.但是这一选择目前也只停留在想法阶段,我需要弄清楚的事情包括但不限于做不能带来直接经济收益的应用是否更好找到教职,如果想尽可能推迟转业的时间在什么时候会比较好,以及想要发出不存在妥协要素的论文是否会更轻松(我想并不是的),以及如果不去关注puremaths我应该做什么——可能十有八九是optimal transport,总而言之我打算明天去再见一下王卫跟他聊一下.毕竟他做的东西也有很强的应用成分在里面.

还有就是关于海外读研的决策:海外读研可能意味着难以在国内找到教职,毕竟自己有什么水平自己也是清楚的很,海外读研再读博也许就意味长期定居甚至移民了,而在我对于是否能够从事学术产生怀疑的时候这一决策的可行性也不再明晰了,总而言之国内先申请看看吧,只要这学期的保研不丢,还是看看能不能申上中科大.要能申过去那后面的短期之内都不用太担心了.总而言之走一步算一步了,Cest la vie,虽然不知道过的是什么操蛋生活就是了,但既然都这样了还是先做做看吧.